在北魏一些地方草长莺飞的时节,白骨军每一骑的马后地上都拖着十几个白骨头颅,当白骨军行军时,白骨头颅互相撞击和在草地上摩擦的声音,让沿途听过的所有人都永生难忘,那似乎是无数冤魂不得解脱的哀嚎。

“你猜我这是想做什么?”元英听着他的话语,笑了笑,问道。

“该不会还是想练兵?”杨癫皱着眉头,道:“想让这些嫩蛋看看他们和真正的白骨军之间的差距?”

“如果只是这样,那有的是机会。”元英哈哈一笑。

杨癫懒得再猜,他有些恼火的望向土方的一侧,冲着正蹲在一个火坑边和数名将领吃着些东西的刑恋叫道:“刑恋,你说是为甚?”

刑恋太过熟悉杨癫的脾气,知道若是不搭理,他接下来便会闹起来。

“轻声些,不要让南人听到。”他抬起头,嚼着一块微焦的烤饼,有些含糊的轻声道:“王爷是想围城打援。”

“围城打援?是故意留着这城不攻破,先灭掉南朝的各路援军?”杨癫挠了挠头,听得明白字面意思,但是依旧不理解其中深意,他也懒得多想,道:“为什么?先前攻城赶路又那么急,到了这里为什么要等着?”

“蓝怀恭又不在先前那些城里,现在蓝怀恭的大部被压得龟缩在这城里,这里大局已定。如此分批佯攻,我军也能得到时间休憩,但内里南朝军队却是时刻紧绷,数日之后必定疲惫不堪。”刑恋接着吃了几口,索性端着吃食走了过来,道:“先前攻得急,便是要形成目前这样的局面,就如先前固城若是不破,我军形式反而危急。你想明白了这点,又可想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急在这一时猛攻,要在夏季便结束战斗?”

“我哪里猜得出来。”杨癫恼火道,“要说快说,再卖关子小心我打了你的食盆。”

“好你个黑犊子。”刑恋忍不住指着他笑骂道:“自己不用脑子居然还想对我撒泼,任何用兵都建立在军情之上,此时萧宏刚接掌兵权,调度起来本身混乱,南朝还有诸多人不服,再加上我们突发奇兵,蓝怀恭这大军若是被我们剿灭,他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形式如此危急,调度起来自然更加急躁,我们抓住这时机逐一歼灭,正好能最好保存战力。而且太早也不行,若是我们太快灭了蓝怀恭…他们各处援军都还没有到,蓝怀恭这里战事已然结束,那各路援军自然被调往别处,萧宏虽然不行,但他手下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若是给他们时间揉捏,这些地方军凑在一起,那数量也是不好,今后对于我们而言是大麻烦。现在我们守株待兔,等着他们仓皇来投,比我们劳心劳力,一处处去攻袭要简单得多,而且这些地方的镇戊军一空,接下来我们在这里大胜,这南朝一片地方,对于我们而言就是白地,行军作战更是轻松。”

“我的脑子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对着这些南人,抽刀子砍就是了。”杨癫是彻底听明白了,但是看着刑恋和元英,却是还是鼻孔冒着粗气,一副理直气壮,极为不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