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本就不该给一个人打上标签。然后通过标签去理解他。无论那个人是生,是死。”谷小雨的声音很轻,但是很稳,“一个人,是很复杂的,不可被轻易描述,轻易概括的。至少一个词,一句话,绝不可以。”

玄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后来他说,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概括的话……”

谷小雨想到宁奕的概括,忍不住笑了,声音更轻了:“他说徐藏师叔……不是一个好东西。”

玄镜听了这句概括,神情异常精彩。

她眼皮挑了挑,自嘲的笑道:“宁先生是个妙人。”

“所以如果你要问我,宁师叔是什么样的人。”谷小雨一只手摩挲下巴,喃喃道:“我很难用只言片语去跟你说清楚,但是如果要效仿小师叔的评价,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说——”

“宁师叔,是一个好……”谷小雨顿了顿,道:“好人。”

他憨憨笑道:“师叔在还不是我师叔的时候,在西岭雪地里捡到我,救了我一命,我在大雪里冻了三天三夜,没人愿意施舍一把,只有师叔,这个恩我记一辈子。所以后来无论外人口中如何传他,什么胜过东境灾劫的大魔头啊,什么打杀凡俗的大恶人啊,我心中的师叔都是善良的。”

“你未免也忒给宁奕开脱了。”玄镜撇了撇嘴,“那厮是实打实杀了好多人的大魔头。”

傻乎乎的谷小雨挠了挠头,道:“是啊,师叔是大魔头,但是跟他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

“师叔阎惜岭杀了近千人。”小家伙凝视着玄镜,声音很轻地说道:“但是救了你。”

玄镜心底一触。

“因为阎惜岭的屠杀,这才有了教宗大人的西行,以及太子的妥协……而你如今若能回太和宫顺利继任宫主,便可救下方圆五十里,挨饿受冻的上万生灵。”谷小雨说到这里,神采飞扬,算了这一笔歪账,手指敲打膝盖,一本正经道:“你肯定要说我算歪账,但我不管那么多的,师叔罩着我,我不说他好话,还会有谁说呢?”

玄镜揉了揉光洁的额头,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