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傍晚,整座小镇十七八岁的青年,都会不约而同地聚集会首,蹲在某条山路隘口,心心念念盼着那位面带黑色皂纱的徐姑娘采药经过。

就算蒙着面纱,哪怕能看到窈窕背影一眼,也算是值了。

不过让这些人心碎的是,这位徐姑娘从不会一个人返程。

无论多晚,一定会有个彪悍少年握着棒槌,骂骂咧咧,恶狠狠驱散灌木丛蹲着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谁都别想接近三分。

单单是这余青水,都还不算什么。

那位人狠话不多的宁姓异乡人,也从不缺席,背负双手,与徐姑娘并肩而行,两个人路上有说有笑,以至于那走在最前面,攥着棒槌鹰视狼顾的野蛮少年……像是一条未栓绳的巡守狼犬。

倒也不是狐假虎威。

余青水虽然年少,但足够勇猛,小镇里的同龄人不敢惹他,前些日子村头个头最高力气最大的铁匠儿子,跟余青水打了一架,后者只是捡了一根桃木枝,便打得前者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

……

勐山岁月很长。

春去冬来,弹指一刹。

对宁奕而言,这真是如梦似幻的一年。

自己失去了神性,失去了星辉,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