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如的面容变得肃穆无比。

付出这样的代价,便是要将这名可怕的阵师留在这里。

他心有悲伤,但更多的是壮烈。

心念动间,他体内的经脉也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宽阔通达,一道道真元从他体内呼啸而出,他身前的空气里发出一种异样的轰鸣和撞击声,又有气流的破碎声,最终将这一切掩盖的,是一道如同琴弦陡然绷断般的高亢剑鸣声。

剑鸣声刚起便断,那是因为这悲壮莫名的一剑已经从开始到达了终点,到达了剑意的尽头。

陈尽如已经到了萧东煌的身前。

他手中的这柄剑在恐怖力量的灌输下剧烈的震颤着,似乎就要崩解,但是一道道冲刷着的真元,却是将这柄铁尺般剑上之前的腐朽全部冲刷干净,这柄剑的剑身变得通红,如同刚刚从烈火炉膛中夹出的剑胚。

萧东煌一声厉喝,双袖同时朝着这柄剑和陈尽如的身体拍去。

他的双手十指在袖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弹动着,凝聚的真元形成的符线在袖袍局促而幽暗的空间里交织成玄奥的图录,接着一声轰鸣。

他的衣袖之中钻出数百道如闪电般的劲气,和他两道已经变成铁幕的衣袖一起拍打抽击在通红的铁剑上。

闪电般的劲气汇聚成团,然而却依旧无法阻止陈尽如这柄剑的前行。

平钝的剑尖从银白色的光团中透出,然后嗤的一声轻响,萧东煌的两截衣袖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陈尽如的青色衣衫里隐隐透出了鲜艳的红色,但是他的剑却依旧稳定向前,带着更为壮烈的气势,钝平的剑尖穿过灰烬和烟气,狠狠刺在萧东煌的胸腹衣甲上。

一声更为惊人的巨响在萧东煌的身前响起。

他胸前的衣物如燃烧的蝴蝶片片飞散,身上乌金色的软甲上一条条符线好像浮雕一般凸显了起来,无数金色的光焰形成了实质,切割着这柄剑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