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笑道:“你父亲是曾得天庭赐下延寿果的信天翁,对吧?”

这句话仿佛是在询问,但实际上,在场之中,谁都知晓,既然老者说了出来,那么便是事实。

这略带询问的语气,或许只是一种礼貌罢了。

红衣微微垂首,道:“正是家父。”

老人笑着说道:“我记得他早年气盛,胆大包天,向天卜卦,反噬了自身,当时他在中土,引动天象变化,我在北方有所察觉。现在看来,你只剩神魂,时日不短,是为了保他,才失了肉身,对吧?”

红衣点头道:“正是。”

老人说道:“你躲过了阴司,但阴司之中,早已勾去了你的生命,实际上,你已是一个死魂……如今这阴神,留在这世间,也是孤魂野鬼。”

红衣低声道:“晚辈藏匿于宝物之中,沉寂多年,不久前归回元丰山,门中炼制了这纸伞,遮掩气息,阻隔阴司地府察觉,但也知晓,这并非长久之策,故而想要寻求复生之法。”

老人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水往低处流,抛石往下落,这是天地的定理,而人死不能复生,也是天地的定理。”

红衣面色微变,低声道:“这并非没有先例,如您之前所见的景秀河神,她早年的遭遇,不也与晚辈一样么?若说人死复生,是逆天而行,却也有了先例的……”

“不一样。”

老者神色不变,只是语气复杂,道:“没有任何人物,没有任何神仙,可以逆天而行,这些年来,老夫只见过一人,可以逆天而行,但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天地的根本。”

说着,老人看向天穹,道:“他就是天,他的意思,即是天意,如何算是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