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们活着出去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左凌泉没有力气再说话,但明显在听着,这也是他唤醒意志,让自己别失神的唯一方法。

“你尽管往离谱的方面想,本妖女什么事儿都敢做,就怕你不敢想。”

梅近水有气无力说着话,露出了一抹熟悉笑容:

“你可是小淫贼,不好意思用来糟蹋姑娘的手段,可以全往我身上招呼。”

这离谱又不合时宜的话语,说起来还真有点作用。

左凌泉倒不是被‘随便糟蹋’触动,而是想起了背后等待的一位位佳人,每一张脸颊都近在眼前,欢声笑语如在耳侧,他要是放弃挥剑,就永远看不到了。

左凌泉绷紧心智,出剑的动作快了一分,但全靠意志支撑着体魄,此举也不过是加快生命力彻底耗干的速度。

渐渐的,一袭血衣的剑客,满头长发间出现了一抹白色,继而越来越多。

梅近水知道左凌泉坚持的时间,早已经超过了身体和意志能承受的极限,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倒下,但偏偏身形又坚若磐石,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手中的剑锋。

梅近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撑倒这一步,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自誉为道心坚定,但意志尚未涣散,却连身体都撑不起来。

梅近水数次鼓起勇气,想要抬手,哪怕治愈面前男子身上的一点点伤痕,但枯竭的气海,却让她连抬起手指都是奢望,只能靠在屋脊上,看着已经压榨所有生命力的男子,往前挥出一剑又一剑。

梅近水的心绪,从绝望、无力,变为感动,再到成为单纯的揪心,面前的男子尚未放弃,她已经不忍心在这样躺在背后,看着对方忍受着这世间最极致的煎熬。

梅近水想闭上双眼,让脑海里的画面,彻底停留在男子不屈的背影上。

但这想法无疑太过自私,毕竟让她活着,可能是男子还在拼尽一切坚持的唯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