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婉微微颔首,把银针拔出来:

“你起来运功试下。”

左凌泉起身盘坐,闭目按照《养气决》记载的路数,气沉丹田,用心感受天地间那虚无缥缈的灵气。

石室内安静下来。

吴清婉坐在旁边,安静等待了片刻,目光从左凌泉的俊美侧脸,移动到了石墙上的画像上,眼底深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墙上的画像,是国师岳平阳,也是吴清婉的授业之师,整个栖凰谷的顶梁柱。

方才左凌泉问起国师,吴清婉心思细腻,岂会看不出左凌泉神色间的那点‘若有所思’。

吴清婉把姜怡视作女儿,姜怡也曾经多次问过国师的境况,但她真的不敢说。因为国师确实修炼出了岔子,至今在密室中昏迷不醒,硬靠省吃俭用扣下来的白玉铢,和各种天材地宝,才稳住国师的体魄,什么时候能醒来,谁也不知道。

栖凰谷不算大宗门,但周边不缺环伺的群狼。先不说扶乩山这种,天下间难以计数的野修,没人不窥伺小王朝的供奉香火,以及栖凰谷这样灵气稍微充裕些的风水宝地。

让外面得知栖凰谷不复往昔,哪怕姜怡出自栖凰谷、掌控着大丹朝,也没法给予栖凰谷庇护,因为朝廷不可能供养一个没了战力的打手,每年那么多香火钱,是从百姓税赋而来,不是白给的。姜怡得知后如果还刻意偏袒着栖凰谷,那姜怡估计都得跟着一起失势。

吴清婉如今能期望的,也只能是师父忽然醒来,或者再出现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不然包括她在内的五位掌房,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百年的基业拱手送人,他们也从一宗长老,变成寄人篱下被排挤的外人。

吴清婉自幼在栖凰谷长大,哪里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