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育伸手一指,只见一道金桥从虚空中横跨而来,落在他脚下,金桥托起元育立于那无数鬼神组成的杀阵之上,元育站在金桥上,往下瞧得一清二楚,那无数鬼神纷纷催动阵法,笼罩沃焦石和地府幽都不知几千万里的大阵涌现种种风地水火,侵袭那无边的黑暗。

元育站在桥上,超离这一切之外。

秦广王见状,暗道:“这门神通倒是有些玄妙,但这幽都地府之中大道法则暗合我的阎罗大道,地府就如同我治下的神国一般,无论任何神通都要耦合天地中的大道,引动法则,才能事半功倍,他这门神通既然要偶合地府,就逃脱不出我的阎罗大道,待我以法眼尽观,窥得他神通奥妙,再不是一合之敌!”

秦广王心念一动,便睁开法眼,顺着地府大道法则的脉络,去观察元育脚下的金桥神通。

只见那金桥在法眼中由无数复杂的禁制,神通构成,重重叠叠,极尽复杂的禁制和大道符文,显化赤书,云箓,龙文,凤章,蚀字,真符,巫纹……种种描述大道,复杂到极致的符文,构成一个极为复杂的金桥结构。

这等视角,便是大罗度量天地的本事。

法术,神通,皆循着天地之间的道理而成,寻常修行之士,自己对这天地间的道理都懵懵懂懂的,要观想神魔,书写符箓,吞服饵食,采纳元气,祭祀天地,通过假借天地之间鬼神之力,或者是遵循前人总结的修行之道的方式,修炼出神通。

他们自己修行的都是稀里糊涂的,何况观察别人的神通?

只有成就大罗之道,参与开天辟地,宇宙造化,才明白天地之间最根本的道理。

于是那些依靠经验修成的神通,在他们眼中就呈现出最基本的道理,这种道理本难以明言,玄之又玄,但早有大神通者,将其精准描述出来,便形成了洪荒之中的种种符文,三清钟情赤书,佛祖专爱梵文种子,龙族有龙文,凤凰有凤章,先天神祇以大道书刻自然而成蚀文,玄门俯察天地胸中酝酿真符,后天神祇以云箓书写真名,巫族在身上刺下巫纹,冥河魔祖以数莅天下,其鬼不神……

血屠歪歪脑袋,渣渣眼睛问道:“为什么其他大神通者都是符箓文书,只有我们魔门叫魔数啊?”

悟空回忆起学习魔数的那漫长生涯,仍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随手甩了血屠一个巴掌道:“就你话多!”

秦广王看着那复杂的符文结构,不由大感头痛,其他符文也就罢了!毕竟他秦广王也不是大罗中的文盲,只有那金桥符文结构的核心,那种种复杂至极,看起来如天书一般的数算,那复杂的数学规则,以最简单的符文,完全超脱客观世界之上,以逻辑,反逻辑,反逻辑背后更复杂的逻辑,建立的纯粹理性的体系。

正常的符文,要么表示概念,表示洪荒事物的‘名’,要么在‘名’之上提炼出更接近道的概念,诸如五行——金木水火土,诸如四大——地水风火,诸如五蕴——眼耳鼻舌身,诸如六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