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拂袖挥手道:“不必,你惑乱人心,蛊惑百姓,他们皆是被你所累。百姓都是大宋子民,他们是无辜之人,但你却罪该万死,我只是秉承仁道,当不得你这个反贼的感激。”

方腊带着一群中坚教徒,立于明尊圣火祭台下,听闻黄裳这话,忽然大笑道:“非我蛊惑人心,而是人心思变,这里的教众,都是穷苦之人,每日活的不如猪狗,我等聚义奋起,以平等光明教义,相互之间,亲如兄弟,才有人的尊严。”

“明尊慈悲,以圣火耀世,务使人间遍布光明盛境!”他挣扎着摆脱众人的搀扶,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

在场的明教教徒齐声颂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诸位法王,教徒,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一种凛然气度,震慑着宋军一时不敢向前,陈昂缓步来到他们面前,“好气魄,好胸襟,可惜境界上差的太远,有一腔改天换地之心,却无一丝重造山河之能。”

“即使你们光明耀世,也只不过是另一个披着教皮的朝廷,甚至更恶毒,更狠厉,比起现在的大宋,差的不知凡几。”

方杰呵斥道:“你这狗官,懂得什么?”

陈昂也不动怒,淡然道:“我未曾在你们身上,看到半点光明和平等,一教之内都如此,这样的教义岂不可笑?普通教众,也是耕种供养你们,法王旗主,也是绫罗绸缎满身,即使在外边披上一层麻衣,就能遮掩里面的腐化不曾?”

邓元觉双手合十,说道:“明尊降世,普度众生,众生皆有光明之心,从黑暗中挣扎而出,圣火熊熊之下,天下方能太平。我等自教中,享得光明安乐,愿使天下人人如我,才是明教的本意。”

“其心太狭,其智太愚。假托神佛,难成大器。既有黑暗不平之心,却只懂得焚烧发泄,痴愚不堪。”陈昂叹息道:“说你们是革命者,真是太抬举了!”

“何谓革命?”方腊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