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往来商旅听到那藏族大汉喝问,又看见云丹汞布大喇嘛座驾走远,纷纷停下围观,原本叩拜在地上的藏人也起身起来,抱着膀子站在一旁冷眼,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更有一些藏地的汉子,将手放在腰间的弯刀柄上,站在那藏族大汉身后。

那大汉看见自己这方更加人多势众,愈发猖狂起来,厉声喝问道:“汉人,你是要违抗云丹汞布大喇嘛的命令吗?”

在冥河眼中,这等人只如蝼蚁一般,连和他们计较的脾气都没有,开口微微笑道:“贫道手中的此物,乃是一桩大凶之物,索要不祥,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还是不要动它为好。”

那大汉不知道冥河一贯诚实可靠,还当是冥河婉言谢绝,当即作势按在腰间的弯道上,冷笑道:“有什么凶物能奈何的了云丹汞布大喇嘛?大喇嘛乃是在世活佛,无比尊贵,法力无边的人物,什么凶物都不在话下,既然你说这是凶物,云丹汞布大喇嘛是此地的房主,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有权收索!若是不交出来,便是持邪物行市,得由我们处置!”

“汉人!你是要抗法吗?”那藏人面露凶光,贪婪的看着冥河身上的丝绸道袍。

藏地丝绸比汉地更贵,一贯是染色来做佛事的,冥河的袍子虽然是清蓝色,但以燃料染黑,也是一笔不菲的财物,那藏人心里当即生出杀意。

这时只听旁边有人喝道:“你这奴隶要当街行凶吗?”那藏族大汉回头去看,只见那个贵族少女带着一干护卫来到两人之间,转头对他说道:“云丹汞布大喇嘛是受人尊重的佛爷,他是多么公正的人,向人索取供奉,岂会让你这般恶声恶气的来?”

“必定是你这奴仆狡诈,假借他的名义,去行恶事,我身为霍康家的女儿,如何能让你诬蔑他的名声?”她从头上摘下一个银制的嘎乌,镶嵌着玛瑙和黄金,递给陈昂好声道:“这个贱奴抹黑了我们藏人的名声,请道长恕罪,我愿以这个珍贵的法器,换取您手中的玉虫供奉给大喇嘛!”

陈昂只是微微一笑,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有些有趣,她难道以为,拿东西换了他手中的寒螟,自己就得承她的人情吗?

但还是微微笑道:“我说此物是凶物,并非虚眼推搪,而是这枚寒螟遗褪见不得风,若是从贫道手中离去,见风就会复活,到时候它便会化为一只蓝色的凶虫,见人就扑上去,受者立刻化为冰块,魂魄被它吞噬。你们既然讨要这枚玉虫,我给你们便是,只是有一点,你需紧紧拽着这只玉虫,一旦见风,后果难以预料!”

说罢冥河就取出寒螟玉蜕,递给那名少女,少女将信将疑,将它紧紧拽在手里,塞到那藏族大汉的怀里喝道:“你这贱奴,还不拿着快走!若是再敢来招惹麻烦。休怪我霍康家告知与云丹汞布大喇嘛听,看他会不会惩戒你!”

那藏族大汉将寒螟按在手里,狠狠的瞪了冥河一眼,但藏地贵族和奴隶的身份相差太大,他虽然是云丹汞布大喇嘛的仆人,但终究只是一个奴隶,若是眼前这个贵族向云丹汞布大喇嘛告状,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只好骂骂喋喋的走掉。

那贵族少女霍康·索朗措姆非要袒护冥河,让她的仆人和护卫极为不解,为首的汉子低声道:“小主人,那个汉人道士被人这般欺辱,都不敢还嘴。看上去并不像什么有本事的人。他连一个奴仆都不敢呵斥,哪里敢和魔鬼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