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旺金的表现确实很奇怪,刚进宪兵队时故意装疯卖傻。对从事反日行为,一概不承认。动刑后,马上软了。不管问什么,都承认是他所为。

可是,陈旺金交待的并不彻底,比如说这批枪,陈旺金就没有交待。他就像一只牙膏,挤一挤,就出来一点。不挤,就停在那里了。

如果陈旺金早点交待清楚,可以借此机会,将取枪的地下党抓获。可是,陈旺金根本没说到此事,日本人疏忽大意,让地下党钻了空子。恼羞成怒之下,对他用了重刑。

宪兵队的酷刑,朱慕云可是亲眼看过的。哪怕只是看看,他也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如果亲身体会的话,除了那些意志特别坚定之人,一般人都受不了的。陈旺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活活被逼疯了。

“疯了?会不会是装的?”朱慕云随口说。如果宪兵队真的给他上大刑,不逼疯也得吓个半死。

“不太像,他现在大小便失禁,智商像个几岁的小孩。经过陆军医院的医生鉴定,确实是疯了。”李邦藩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倾向于朱慕云的判断,如果陈旺金真是“野草”,完全有可能是装疯。他也去宪兵队看了,陈旺金确实像个三岁的小孩一样,甚至还会玩自己的大便,满身都是粪便,看着就令人作呕。

“既然疯了,何必再枪毙呢。”朱慕云叹了口气,他倒相信陈旺金是真疯。

进了宪兵队的人,想要活着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陈旺金是有地下党嫌疑。无论是南京政府,还是日本人,对地下党都恨之入骨。如果陈旺金是军统,或者中统,只要肯合作,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明天,就会发出布告,在郊外枪毙陈旺金。既是对他最后一次试探,也可以引诱地下党上钩。他们不是要营救么,就给他们机会!”李邦藩缓缓的说。

“地下党会上当么?”朱慕云说。但他心里马上作出了真正的回答:地下党当然会作出营救的姿态,甚至还会让施兴民参加。可是,绝对不会上日本人的圈套。

“他们不上当,同样也要枪毙陈旺金!”李邦藩冷冷的说,陈旺金给皇军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不管他是不是野草,也不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都必须死。

“属下一直没能在地下党里安插内线,要不然的话,就能知道他们的行动了。”朱慕云遗憾的说。这件事他跟诸峰和周志坚都说过,但是,想要打入地下党,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