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队长,今天,还要审讯吗?”朱慕云问,小野应该抓紧时间,突击审讯胡惠芹才对。毕竟像这样的情报员,手里的情报,是有时效性的。一旦过了时间,就算她开口,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其实,朱慕云早上就很奇怪,中川可是审讯的主力,他怎么有时间,陪自己押运九头山的人呢。如果小野次郎知道巴卫煌的身份,或许会派出中川。可是,他问过,宪兵分队并没有人知道巴卫煌的身份。再说了,如果知道巴卫煌是九头山的二当家,小野次郎也不会将他们移交给政保局了。

“审讯每天都会有。”小野次郎看了朱慕云一眼,怪不得朱慕云在政保局能平步青云,今天的事情很重大,可是朱慕云却推卸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责任,全部由中川这头蠢驴承担。

“我说的是那个中国女人,我想知道,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朱慕云平静的说。

“她……已经死了。”小野次郎无奈的说,如果一个人活着,比死还要痛苦,自然不会再留恋这个世界。昨天晚上,看押胡惠芹的是一个年轻宪兵,中间睡着了。胡惠芹趁机自杀,等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

“死了?”朱慕云诧异的说,这怎么可能呢,小野次郎特意安排了法医在旁边的,只要胡惠芹出现死亡的症状,马上就会停止用刑。

但是,今天上午,中川有时间陪自己押运犯人,说不定真的是死了。或许,死亡才是胡惠芹最好的解脱。否则,无何止的折磨,让胡惠芹生不如死。

“这些地下党,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说,他们的痛觉神经,已经被摘除了吗?”小野次郎喃喃的说,他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失败了。好不容易抓到一名共产党,可是她经受住了宪兵分队的酷刑。

胡惠芹最终死了,可是她用死,给了宪兵分队一次有力的还击。没有拿到口供的小野次郎,是沮丧的。中川这个施刑者,也是沮丧的。那些参加了刑讯的宪兵,他们有些人的信念被动摇,这才是小野次郎最为担忧的。

一名普通的软弱女子,竟然能经受住,这么长时间的拷打,抛开敌我双方的立场,他对胡惠芹是钦佩的。难道说,共产党员,真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可是他们的血肉,一样会被烤焦,发出同样的滋滋声音。

他们也会怕痛,甚至还失态的,喊着:“妈妈,我痛啊。”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只有极端痛苦、无助的时候,才会喊出来吧。按照他对中国人的了解,当他们喊出这样的话时,应该是准备放弃抗拒了啊。然而,胡惠芹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的坚忍不拔,让小野次郎都有些佩服。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真是太傻了。”朱慕云叹息着说,可是心里,他却无比的震惊。他很难想像,胡惠芹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才终于走向了死亡。进了二号室,对她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