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晟颤巍巍地把信烧了,丢在了地上,看着那张纸被火吞噬,他仿佛又看到了陈瑾宁投入火堆那一幕,吓得他卷缩在被窝里,蒙住了头脸。

他觉得自己被人放置在高空上的一根柱顶上,四面悬空,走哪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可坐着的这根柱子也摇摇欲坠,他没有路可以走了。

难道,真要成为鲜卑的细作?

真要背叛大周?

他是大周的名将啊,他是名闻天下的大将军李良晟啊。

如今仗都没打,他就要背弃大周了吗?

他想起母亲信中所言,若不靠拢鲜卑,则江宁侯府会遭灭门之灾,曾经鼎盛的江宁侯府,败在了他的手中。

杀陈瑾宁,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那一幕已经仿佛成为了他的心魔,他是否还能再下手一次?

脑子里反复地回响着一句话,不是她死,就是你死,没有选择了。

厚实的被窝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慢慢地把头露出被面,盯着那跳跃着的烛光,外头是呼呼的北风,帐内也冷得像冰窖一样。

他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是啊,他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