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面容也渐渐生出了光芒来,能畅所欲言地说他这么年想说却不敢说的那个人,能恣意地想她,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往日总怕相思泛滥,总怕悲痛太过,每每念她,也不过是看看她的画像,便马上要转移注意力。

想都不敢想的痛楚,这么多年,算是受够了。

“我对她是一见钟情,旁人或许不信,总认为我是贪图甄家权势,可真不是那样。我还很清晰记得,当时第一眼见她,她穿着翠绿色缎裙,绾着双丸髻,眉目清丽却又带着两三分娇憨,她那时候并未在意我,我只是大将军麾下的一名军士,哪里便能博得她对我另眼相看?只是那一眼,却叫我相思入骨,这话原不该对你说的,可不说,也无人会听了……”

瑾宁听得很入迷,尤其两人定情之后的事情,更让她听得痴迷不已。

“当时你外祖父是不肯把她嫁给我的,甚至要为她另外说亲,你母亲性子倔强,听得你外祖父说要把她嫁给旁人,竟在府中便闹了起来,扬言说若定了另外的亲事,便想法子把你外祖父捆了送花轿嫁过去,你外祖父气得起七窍生烟,却拿她没办法,饿了几日,只得答应了……”

瑾宁听得笑出声来。

陈国公看着她,“这话,你说过,你记得吗?”

瑾宁记得,当时他想把自己嫁给海棠的夫君。

“你们母女,长得像,性子也像……”陈国公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可你母亲终究因为爱我,不愿意我难为,所以并未全力对付她,最终被她所害。”

到底,怒难消,恨难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断不能叫她好死了!”

瑾宁默然,她不会叫那老婆子好死,却不是为了他。

那是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