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宁侯不信,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成材,不会懂事,李良晟就是这样的人。

“会的,以前他的日子过得太顺心了,经历了这一场磨难,或许,他会有所改变也不定。”靖廷其实不了解李良晟,因为他从没想过要去了解他,李良晟比任何人都要刻薄,尤其对他。

江宁侯苦笑,“希望吧,但是其实为父心里也不抱希望,本以为可以做到对他的生死无动于衷,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到底我还是低估了这份骨血亲情,他没回来,我心里可当他死了,他回来,我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江宁侯是硬汉,从不会在儿辈面前表露自己心底的软弱。

靖廷也不曾见过他这样,不禁担忧起来。

江宁侯喝了一口酒,有些怅然若失,“你说,是不是一直我就对他的关注不够?一直都只是严厉?”

靖廷沉默了一下,“父亲对他已经足够好了。”

江宁侯想了想,确实,他虽严厉,但是,他们那个时代经历过来的人,谁的父辈不严厉呢?

李良晟自小要什么有什么,他母亲宠得他像明珠一样,他外公家里也把他当金疙瘩看待,无论是吃穿用度排场,一应都是奢华的。

而他想必对李良晟的关注远远多于靖廷,至少,在他们十五岁之前都是这样。

“罢了,命人送他回京吧,眼不见为净,以后他有无出息都罢,家中封地,够他这辈子无忧了,如果他能安生过日子的话。”

国难当前,他实在没有精力去检讨自己到底有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江宁侯府是军候世家,在那样的氛围里长大,如果他还是半点担当都没有,也不值得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