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权叫人请了瑾宁过去一趟,瑾宁去了。

进得屋中,便是一阵腐烂的臭味传过来,这些腐烂的味道瑾宁很熟悉,战场上总能闻到,腐烂的肉和血腥混合在一块,熏得人想吐,想崩溃。

瑾宁并未嫌弃,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已经不成人样的老人了。

他的脸色是黑中透蜡黄,蜡黄里渗出青白之气。

眼窝整个深陷了下去,没有一丝光芒,就仿佛已经沉入了地狱般。

“老爷子!”瑾宁轻轻地唤了一声。

孙德权的眼睛慢慢地移过来看着瑾宁,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哮鸣声,像沉重的金属蒙上了锈,拖在沙场的声音。

“郡主!”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沉重的喘气声就像拉风箱般,叫人听不清楚他的声音。

瑾宁只得再凑近一些,腐烂的味道传来,熏得瑾宁差点吐出来了。

她拉开被褥看了一下,只见被窝里头都是血水,整个被窝都被浸湿。

他的断臂处伤口肉都腐烂了,发出阵阵的臭味。

瑾宁倒抽一口凉气,“天啊,为什么伤口不处理啊?不是有大夫看了吗?”

管家在一旁垂泪,“郡主,您有所不知,太老爷不许任何人处理他的伤口。”

瑾宁问道:“为什么啊?”

管家悲伤地道:“他说,这是他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