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爷,我先告辞了。”杜锦宁见天色已不早,估摸着郑林已到了城里。她打算去市场买些东西便去寻郑林。

齐伯昆却道:“你别急,先进来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杜锦宁只得跟着他一起进了齐府。

这齐府是齐家在漓水县的祖宅,前后四进院落。虽齐伯昆在外做官多年,但家中还有一个兄弟在,这宅子维护得极好。

知道杜锦宁有事要办,齐伯昆也没有将他领到后面去,而是进了前院的书房。

坐下上了茶,他便开口道:“叫你进来,是想跟你说说我家小远的事。”

他叹了口气:“我年轻时气盛,做了官后刚直不阿,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一个因贪赃枉法,被罢了官,导致老母气死。他记恨于我,便想报复,无奈我身边总带着护卫,他不好下手,便将目标放到了我的后辈身上。我的孙辈有七八个,小远因聪明伶俐,最得我喜爱,却不想,这份喜爱害了他。”

大概是回想起了不堪的记忆,他有些激动,端着茶碗的手微微颤抖。

为平复心情,他举起茶碗轻啜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继续道:“当时他才六岁,跟着他母亲去山上进香,被仇家所掳。那仇家因要我在痛苦中度过后半生,也不杀他,只在精神上折磨他。比如,吃食上……”

他将因双手颤抖而叮当作响的茶碗放下:“先饿他几日,再将肉包子当着他的面沾上屎,硬塞到他嘴里。”

他闭了闭眼:“如果一般的孩童倒也算了,不懂脏不脏的,为了活下去,吃起来没有任何心里障碍;偏小远早慧,六岁的年纪,他什么都懂了,而且是个打小特别爱干净的孩子。于是这份折磨于他而言,就尤其厉害。”

“而这种折磨,还不仅仅在吃食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