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蘸了墨汁提起笔,齐慕远就犹豫了起来。

这种事,怎么好白纸黑字地写在信上问呢?杜锦宁如果真是女扮男装,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秘密,除了她的母亲、姐姐和自己,估计再没人知道了吧?

自己写信,观棋就在身边;这封信还要托人千里迢迢送去给杜锦宁,中间要经过无数人的手。要是中间出了差子,被人看到,那就会给杜锦宁带来灭顶之灾。

要知道,杜锦宁可是参加了科举考试的,现在还是朝庭的从六品官员,州同知。如果她真是女子,这就是欺君大罪,皇上就算再欣赏她的才学,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以正朝纲,他都是要杜锦宁人头落地的。

所以,这封信不能写!

齐慕远断然放下了笔。

他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嫌观棋站在那里碍眼,他朝观棋挥了一下手,观棋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替齐慕远关上了门。

观棋一走,齐慕远就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他心焦如焚,他抓心挠肺,他恨不得现在就长双翅膀飞到杜锦宁那里,摇着她的肩膀问她是不是女子。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尽管润州不远,骑马也就大半天的功夫。可他是赵晤手下的官员,他手里有许多事要做。能抽空去润州看望杜锦宁一趟,已经是赵晤开恩了,而且还是因为他公私兼顾,赵晤掂记着杜锦宁在润州的情况,这才让他去一趟的。

现在要想获得赵晤的同意,往润州再跑一趟,那是绝不可能的。如果齐慕远不在乎仕途,儿女情长,那倒可以不顾赵晤的看法。可是……

想起杜锦宁女扮男装,以后想要恢复女装所面临的困难局面,齐慕远就不敢有丝毫的任性。

不管杜锦宁有什么打算,是打算恢复女装,与他成亲,还是一直这样女扮男装下去,他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助杜锦宁度过难关。

想要帮杜锦宁度过难关,让她避免因女扮男装而带来的灭顶之灾,他一方面得有政治资本,一方面也必须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而这一切,他现在手头就有,虽然很微弱,远远达不到能帮助杜锦宁逃脱的地步,但只要经营上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