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的,看向关嘉天,见关嘉天板着一张脸,目光锐利,他心里慌慌地点了点头:“是。”

分家的时候,作为杜家男丁,他也在场,是亲眼看着杜辰生与杜锦宁签了断绝文书的。他可不敢跟关嘉天撒谎。

“作为杜家儿孙,在分家时杜锦宁这一支不光没有分到杜家的半点财产,而且还一次性给了你祖父祖母四十年的养老钱,算是买断了血脉之恩,可有此事?”关嘉天又问,态度颇咄咄逼人。

“是。”杜锦德只得道,心里却越发慌张。他又转头看了杜锦宁一眼,可杜锦宁仍然垂着头,看那样子似乎是被严厉斥责过,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杜锦德越发慌乱。

“既如此,杜锦宁就跟你们杜家没有半点关系,跟去世的杜辰生更是没有了什么瓜葛。你跑到润州来报丧,杜锦宁还往皇上报请丁忧,这是什么道理?”关嘉天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这、这……”杜锦德汗都冒出来了,“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爹叫我来,我就来了。”

杜锦宁低着头,小声地在旁边解释道:“我以为,就算签了断绝文书,他好歹也是我亲祖父……”

“如果你不做官,你想怎么为他守孝都行。可现在你是朝庭官员,为一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报请丁忧,这是拿朝堂当什么了?把皇上摆在哪里?”关嘉天斥责的声音更大了。

杜锦宁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为一个没关系的人报请丁忧,满朝堂的人还有谁做事?一个个都跑回老家歇着去了。”关嘉天仍然不依不饶。

杜锦德本就是个庇护在父母翼下、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人,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被关嘉天这一训斥,禁不住浑身颤抖。他也低下头,不敢动弹一下。

关嘉天还没完,继续斥责杜锦宁:“皇上本打算允你丁忧,可叫人一查,就发现你与杜辰生断绝了关系,十分生气,特意下旨让我训斥于你。如再有此类举动,定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是。臣再不敢了。”杜锦宁赶紧站起来朝京城的方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