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陈氏就说了要买布给家里人做衣裳,她手脚麻利,几个姐姐也是能干的,陈氏裁剪,杜方苓和杜方蕙絮棉花,杜方菲缝纫,几人利用空余时间,很快就做了几身衣服出来。

陈氏过惯了穷日子,本打算全家过年的时候再换上的。但杜锦宁却没有这种习惯,劝了陈氏几句,陈氏想着杜锦宁得在外面行走,穿着一身破烂容易被人看不起,杜方菲又到了议亲的年纪,便也同意了。因此从昨日起,全家人都换上了新衣。

新做的棉袄里絮着新棉花,做得又比较厚实,可比原先那又薄又硬的破棉袄暖和多了,因此穿上了新衣,杜锦宁都命令全家,不许脱下来。往后有的是新衣服穿,不用太过吝惜这一件。

也因此,今天的杜方菲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袄子,陈氏还在衣襟绣了几朵黄色小花;下身为了方便干活,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了一条竹青色裤子。虽说这打扮极简单,头上甚至没有一件首饰,但杜方菲本就天生丽质,面容娇好,身材窈窕,这简单的打扮反倒衬出她的美丽来。

此时她笑盈盈的,那双跟杜锦宁极相似的漂亮的大眼睛眉眼弯弯,整个脸庞在这黄昏里就像蒙上了一层柔美的光,一下子把许成源看呆了。

杜锦宁见状,轻咳一声,声音比平时要高出几分:“要不,许师兄你吃过饭再走?”

听到杜锦宁这话,许成源回过神来,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他一边摆手,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我……家母还在家里等着呢,我得赶回去。告、告辞了。”拱了拱手,逃也似的出了门。

正出来留客吃饭的陈氏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自打杜方菲换了新衣,庄子里的年轻小伙子看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样子,杜方菲和杜锦宁两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杜锦宁道:“姐,别浇了,先吃饭吧。”

“还有一点,就好了。”杜方菲还是把菜园子浇完,才到厨房吃饭。

待吃过了晚饭,陈氏让三姐妹收拾厨房,自己到了杜锦宁房里,问她道:“刚才来的那个,是什么人?”

“是书院甲班的学子。”杜锦宁担心陈氏听不懂,解释道,“甲班就是学问很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那一波人。我跟着关嘉泽他们去甲班玩,曾跟许成源见过一面。后来在市场又见过他和他母亲,当时他们被人追债。大概知道关嘉泽他们看的话本是我写的,他便来请教,也想写几本去卖,好还债。”

说着,她奇怪地问陈氏:“三姐她们没跟你说起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