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氏看着杜锦宁,想责怪她不该此时捅马蜂窝,可事情已发生了,再责怪也无济于事。她点了点头,对杜锦宁道:“你别怕,这事就交给娘吧。”

说着,她斗志昂扬地转身就挤进了人群,往牛氏走去。

杜锦宁的名声重要,她的名声可不重要。说她不孝顺公婆,那又怎么的?就算杜辰生代杜云诚把她休了,她有杜锦宁和三个女儿,怕什么?

可不等她挤进人群中央,就听得一声冷笑,笑声丝毫不比牛氏的声音小,且跟银铃似的,十分悦耳动听。

紧接着杜方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弟弟刚刚出生的时候,你们说他克父,要把他溺死;要不是我娘死活拦着,我弟弟的命早就被你们害死了。这么些年,他可没吃你们杜家一粒粮食,全是我娘我大姐当牛作马累死累活地做事,再从口里省出来粮食养大的我弟弟。

怎么的?现在看他出息了,你们又想来家里做老太爷、老太太了是吧?没答应你们,你们就在这里唱作俱佳地演上了是吧?我说你们还能不能更恶心一点?二伯母把祖宗传下来的田地都卖了十几亩,你们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却来闹从十几年前就没吃你家一粒粮食、反而养你们十几年的我们是吧?这是子捡软的捏么?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说着她转脸对看热闹的人道:“你们说,有哪家老人,孙子得了秀才,得了小三元,不替孙子高兴、以他为荣的?可你们看看这两人,倒像是跟孙子有仇,有意要坏他名声、毁他的前程呢。这是祖父、祖母么?这分明就是仇人。”

此时是流水席的第二日,请的是衙门的胥吏和乡绅,以及县里的秀才、书院的同窗,还有一些冲着小三元的名头,或是想让儿子、孙子跟杜锦宁结交,或是想跟杜家结亲的。他们并不知杜家内情。

开始听牛氏哭闹,又见杜方苓这么个未嫁女站出来,不光不劝慰自家祖母,反而冷笑连连,对杜家的印象就大坏,以为戳穿了杜家人的真实面目。

可听杜方苓这么一说,他们也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