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爷今天气不顺,不光是因为听说了杜锦宁拿了解元,而他寄予厚望的孙子杜哲彦却连第一场都没过,而是因为葫芦巷的人听说杜锦宁得了解元,齐慕远得了第二名,都纷纷备礼上门去道贺。

他家倒是想去呢,但因为跟杜锦宁素有恩怨,且恩怨还不小,他担心杜锦宁丝毫脸面都不给,直接当着众宾客的面把送礼的奴仆赶出来,那他们杜家的面子就丢大发了。

本来那些人已经忘记当年的事了,这么一闹,没准又想了起来。而他们巷尾杜家与杜锦宁家的差距越来越大,孰重孰轻那些人分得很清楚。他们必然会因为想跟杜锦宁交好而更加远离他们巷尾杜家。

如此的话,他家去贺喜不光没好处,坏处还不少。

可所有人都去了,唯有他家不去,大家又会觉得他家气量太小,还惦记着当年的恩怨。

总而言之,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此时见老仆去而复返,他没好气道:“不去办事,又回来做什么?滚。”

“老太爷,老奴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老仆腆着脸笑道。

杜老太爷横了他一眼:“想讲就讲,不想讲就滚,少来我面前卖关子。”

老仆知道他气不顺,说话就没有好听的,且奴才在主子面前只有受气的份。

他笑道:“咱们大少爷房里的南姨娘,不是跟对面杜家有交情吗?你让她带着礼物去杜家贺喜,杜家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总不好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把她赶出来吧?那样别人肯定说她不念旧情。”

杜老太爷眉头一皱:“叫个姨娘去贺喜,不是打对门杜家的脸吗?咱们家跟他家再也结不起仇怨了。”

这老仆能一直在杜老太爷身边伺候,那自然是有一把刷子的。做奴仆的要是把话说得太满太完美,主子岂不是没有发挥聪明睿智的余地的吗?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会被骂,他心下反而高兴起来,拍杜老太爷的马屁道:“所以怎么说老太爷是主子,老奴永远只能做下人呢?老奴考虑问题就是欠缺。要不,叫二少奶奶带着南姨娘一块儿去?反正杜家现如今就是杜太太当家,她们女眷去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