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一听杜寅生叫休妻就怕了。大伯在村里的地位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即便是公公也怕大伯。如果杜寅生真横了心要为杜锦宁出头,即便她不被休,也要脱层皮。如今听公公也这般说,她更害怕。

她赶紧辨解:“大伯,您听我说,不是我骂她,是她先骂的我,只是她声音压得低你没听见。一个孩子骂长辈,我这作长辈的不该教训她呢?这怎么又成了我的错?”说着,就委曲地哭了起来。

只是她素来凶悍,以前打骂小三房的孩子简直是家常便饭,她这番作派,反得惹人发笑,有那被杜寅生的叫声引过来看热闹的就忍不住道:“杜老二家的,你就别装可怜了。宁哥儿那孩子可没少被你打,她躲你都来不及呢,哪里敢骂你?你这话说出来谁信?”

“就是,这婆娘最可恶,整日欺负小三房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王婆子最看不惯姚氏,好吃懒做不说,心肠也忒坏。

杜辰生见得这些人围过来就头痛,对杜寅生道:“大哥,晚上云年回来我一定叫他收拾这娘儿们。你看这大中午的,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回去吃了饭歇歇,下午你还得上课呢。”

蒙氏是最不耐烦管二房的事的。而且人家正经的公公婆婆不管,伯祖父揪着侄媳妇的错处不放,被人说起来也不好听。

她招手叫杜云昌过来,一左一右地架起杜寅生就往大房走,一边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这老头子看到宁哥儿被欺负就火冒三丈,这才忍不住教训几句。”

说着,她又对姚氏道:“老二家的,你也是当娘的,将心比心,如果你的孩子整日被人这样打骂,你受得了受不了?小心坏事做多了遭报应。”拉着杜寅生进门去了。

姚氏被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都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外面冷,大家都回屋吧。”杜辰生朝外面挥了挥手,伸手把大门给关上了。

姚氏趁这机会,飞快地溜进了自己的屋,心里把个杜锦宁恨的要死,盘算着要如何收拾她一顿。

杜辰生回到屋里,牛氏坐在火盆边沉着脸就骂骂咧咧:“你这大哥也真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都分家了,我们二房的事何时轮到他来管?真以为做个私塾先生又跟里正做了亲家,就可以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