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生只得主动出声:“大哥,你劝我的话,我这两日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觉得甚有道理。咱爹,多盼着咱们两房能出个举人、进士,好光明正大的回家乡去,也让老家那些人看看咱们这一支也是有出息的,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可是……”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要是以往,杜寅生是比较沉得住气的,可事涉杜锦宁,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可是什么?”

“唉,就是那个牛氏,你也知道她那爱钱贪财的性子。她要是乐意,我虽可以打她骂她,但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可以把她给休了。而且她那牛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就算送了宁哥儿去,依她的性子,指定要闹上几场。这么一闹,我就算花了钱,想来在宁哥儿心里也落不得好。所以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杜寅生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几十年的兄弟,杜辰生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牛氏是吝啬,可杜辰生也不是什么大方人。或许是做了多年账房,凡事都喜欢计算,尤其是钱财方面,老两口都一个德性,否则也干不出把小三房母女当牛使唤、却不让人吃饱吃好的事儿来。

对于杜辰生方才的话,杜寅生是半个字都不信的。牛氏脾气急且坏,但杜辰生心思深沉、老奸巨猾,家里的事无论牛氏同意不同意,最后还是会按着杜辰生的意思去办,多年来,牛氏也就养成了发牢骚归发牢骚,但最后还是听杜辰生的习惯。

所以这番话,杜辰生也就能哄哄外人罢了。在亲哥面前演戏,还真是不够看的。

不过杜寅生没有戳穿杜辰生那点小心思。

杜辰生为何要唱这一出戏,他心里门儿清。不过是想省点束脩罢了。

杜寅生对于这个弟弟,又心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