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问他道:“为何不想呆在原来的勾栏里了?那里的人对你不好吗?”

鲁小北摇了摇头:“他们对我很好,说都是穷苦人,匀一匀就能省口饭给我吃,不叫我饿死。可就因为他们对我好,我不能忘恩负义。我要是学了本事留在那里,就是抢他们的饭碗。所以我得自己找活路,不让他们为难。”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小子:“他俩跟我的情况差不多,王路生是爹死了,继母不想养他,便要卖他去做奴仆,他逃了出来,遇上了我;张狗儿则是戏班的班头买下来的,后来班头死了,他没去处,也跟了我。我们仨是一起的。”

王路生和张狗儿用力地点点头,表示鲁小北所说的就是他俩想说的话。

鲁小北说了最后一句话,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描补道:“当然,我们也不是想让东家把我们都要了。要一个也行,两个也行,当然,三个要了就更好了。我们有一个人能挣钱,其他两个就不会被饿死,也不用去拖累勾栏里的其他人。”

王路生和张狗儿又点点头。

关嘉泽出身富贵人家,又打小被关乐和带着,从没吃过苦,人也单纯。见这三个小子跟自己一般大,却无父无母,身上的衣服比当初的杜锦宁还要不如——杜锦宁至少有陈氏打理,虽说衣服也破烂,补丁摞补丁,但至少缝补得整齐,衣服也浆洗得干干净净。可眼前这三个,衣服尽是破洞,还脏得看不出衣服本身的颜色。

杜锦宁心里有了计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开口道:“你让他们俩自己说。”

鲁小北脸上一僵,尴尬地挠了挠头,后退了一步,拿眼神示意王路生和张狗儿快说。

王路生倒也不怯,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又道:“我跟鲁大哥学了猴戏,我们翻跟斗翻得可好了。”

倒是张狗儿有些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把鲁小北急得直跳脚,待他话语一停,就赶紧补充道:“东家,他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挺利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