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忠看了杜锦宁和齐慕远一眼,见两人没什么表示,心里有些失望。他不敢在这里多停留,让车夫挥鞭启驾,他自己没上车去,而是跟着马车步行。

马彪这才回到队伍中来。

齐慕远他们一行人虽然人多,但都是骑马,行李都没多少,也没地方藏匿什么不该藏匿的,路引也没问题,黑脸大汉看了一眼就挥手放了行。

进了城门,马彪这才紧上几步,对齐慕远道:“少爷,我刚问了一下,那叫江北的少年是粤省那边的。父母双亡,大哥养大了他跟妹妹。两年前他大哥进城时与人发生争执,被人打死了。他到衙门告状,却不想那家有点势力,他奈何不了,便趁晚上去放了一把火;怕官府追究,连夜带着妹妹逃了出来。千里迢迢跑到粤桂边境投奔姑姑,却不想姑姑早已去世,他们被姑夫新续娶的妻子卖给了人牙子。秦宝忠见他俩长得好,便买了回来。他一听秦宝忠家是开青楼的,便一路上要死要活的,刚又闹了这么一出。”

杜锦宁跟他们混了一阵子,知道这马彪看着年轻,其实是面嫩,今年也有三十来岁了。他以前是在京城做捕快的,因失手把重要犯人给打死坐了牢,被齐伯昆看中赎了出来做了护院。他从十八岁起就做捕快,一双眼睛十分老辣,看人挺准。他既把这些话禀报给齐慕远听,这些话基本已经属实了。

不过她有些奇怪,问道:“既然这俩人是秦宝忠正儿八经地买的,他怎么不正大光明的放在车里,而是藏在座板下面?这不是平白地惹人生疑吗?”

马彪还没说话,刘高就道:“秦宝忠的姐夫是捕头,他把人打成这样传出去对张捕头不好,毕竟这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谁知道哪个是什么身份?以前他把人藏在座板底下也不是没被人搜出来过,但因为打点得好,那些人也不像今儿这般嚷嚷说他掳平民,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儿个是他倒霉,藏着的人醒着不说,还有胆嚷嚷;新来的这位吴大人担心手下不跟他一条心,且朝庭最近查掳人之事又查得紧,这才盘查折腾了一番。要不是那老守城拿了秦宝忠和他姐夫的好处求了情,吴大人也不可能这么把他给放了。”

听得这番话,杜锦宁对齐慕远一阵羡慕。

这就是世家的底蕴。

手下随随便便一个护院,就是了不得的能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刘高与马彪就把整件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她要是有这样的手下,何愁做事不顺手?她想也拥有像刘高、马彪这样的属下,没有十几二十年的经营,且坐在高位上,根本不可能。

“如此说,买这两人没问题了?”齐慕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