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女人。当初能抓住一切机会攀上杜锦宁这棵大树,此时县令折节相交,她立刻打蛇随棍上,经常去县令府上拜访县令太太,逢年过节送些礼物。人家看在杜锦宁面上,自然也好生款待,备价值相等的礼物回礼。这么一来二去的,两家也算走动了起来。

也因此,杜云翼一家在漓水县十分有面子。他们父子三人都是做账房的,以前是看东家的脸色,现在是东家看他们的脸色。东家遇上麻烦解决不了,张氏去县令太太那里走一遭,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事情就能得到解决。于是杜云翼的薪水直接翻了两番,直让东家把他当祖宗供着。

县里的几家世家,因为杜锦宁的关系,对杜云翼也以礼相待。

现在,陈氏要回县里去,说她们这一支跟杜家断绝了来往,与杜云翼一家没有任何关系。那些看在杜锦宁面上礼待杜家的县令和世家,岂不是直接翻脸不认人,再不给杜云翼面子?原先想让杜云翼帮忙、遭杜云翼拒绝,或是欺软怕硬,妒忌他们家的人,岂不就要欺到他们头上来?

想一想这些后果,杜锦德就不寒而粟。

“四、四弟,能不能、能不能想想办法,不要跟他们说?”杜锦德说完这话,脸色就发红。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份了。

可没想到的是,杜锦宁却沉思道:“让我想想。”

杜锦德立刻升起了希望,同时在心里感慨:四弟真是好人啊。以前祖父和家里人这么待他,他还能为家里人着想,不计前嫌,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也许这样的人,才能做大事吧。

杜锦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有了。”

“四弟,你想到好办法了?”杜锦德兴趣地问道。

杜锦宁点点头,旋即又歉意地看向杜锦德:“不过我这个办法,可能对二哥你不大好。”

杜锦德愣了一愣,问道:“怎么个不好法?”

“其实如果你说自己走岔了道,没有找到润州,更没见到我就把盘缠花得差不多了,只能边想办法赚钱边往回走。我没接到你报丧,自然就不用回去丁忧了。只是,这样你就得担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