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煦一直忙着家族的庶务,很少关心书院里的事。不过杜锦宁以十二岁的稚龄,拿了县案首,他还是知道的。

他皱眉道:“这孩子真这么厉害?你觉得他可以走多远?”

严松涛点点头:”确实是很厉害。别的我不敢说,在三十岁之前中个进士还是没问题的。”

他顿了顿:“不过这是最保存的估计,要是顺利的话,在二十岁之前考中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煦因为他前面那句话本来松开的眉头,在听到后面那句话后又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问严松涛道:“那你看,咱们要不要在他成长之前,把他……”他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他做这个手势只是代表了某种意思,并不是真要去砍杜锦宁的头。他们这样的家族,要害人性命的方法多的是。哪天杜锦宁去坐船,或是上山,落下水或是从山上摔下来,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因意外而丧命的事么,哪年不要发生个十几起?

严松涛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坐直起来,看向严煦的目光如一把利剑,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冷厉起来:“严煦,我看你这些年在县里呆得已够久了,是需要到外面见见世面,开阔开阔眼界了。”

严煦是严松涛的大哥的庶子。他虽是庶出,因出身不高又没有读书的天赋,被留在老家打理庶务,但因父亲和嫡出的大哥做的官越来越大,他在老家的话语权也一日重过一日。整天被人奉承,他早觉得自己能和致仕回来龟缩在书院里叔叔严松涛平起平坐了。

这会子被严松涛这样下面子,他自然不服气,语气也冷了下来,反驳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莫非非得等那小子成长成一个人物,成为我们严家的大敌才想办法去对付他?”

严松涛盯着严煦,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冷笑道:“我们跟关家之间不对付确实没错,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互相伸手去对方家里,残害人家子嗣,搞得人家后宅不安,鸡犬不宁?”

严煦张了张嘴,想举个例子,可细想了想,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