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远虽然看上去为人冷淡,但平时对人也还好,至少礼数还算周到,不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感觉,只会让人觉得他生性如此,这也是许成源比较佩服他的地方。

因为与杜锦宁亲近,即便齐慕远不大喜欢热闹与应酬,他也会到这房里来说上两句,这才回自己房里去,不会这么冷着脸走掉。

杜锦宁是个敏感的人,许成源能感觉到的异样,她自然也感受到了。只是此时人多,她即便心里有疑惑也不会这时候去问,只是对许成源笑笑,帮齐慕远解释道:“或许是累了。要不就是他家客人又烦他了。”

许成源想起络绎不绝的客人带着自家孩子上门,打着跟齐家结亲或是让儿子、孙子跟齐慕远交好的主意,心下便也了然,同情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南麓书院的同窗不像府学那般非富即贵,或是天之骄子。这里的学子或是有钱却无地位,或是家境不算好、在院试中名次也不高的。人对于跟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却比自己强一点的人会心生嫉妒,但对于高出自己一大截、望尘莫及的人,就只有“抱大腿”的想法了。

书院里的同窗便是如此。他们对齐慕远、杜锦宁他们只有佩服、景仰的份儿,不会像府学那般,有些学子明明在学问上比不上杜锦宁,却依然鄙夷她的身份地位,觉得自己可以踩她一脚以示高贵;便是对齐慕远也多有不服。

大家怕杜锦宁烦他们聒噪,每人吃了一块点心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许成源也随之离开,唯有方少华却留了下来。

杜锦宁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有什么事么?”

方少华哼哧了半天,挤出了一句话:“那、那个……我们家的情况,你了解么?”

“你们家的情况?”杜锦宁诧异地看着他,旋即摇摇头,“不了解。”

她是不爱打听别人隐私的,只是听方少华说他父亲被调去了贵省做巡抚,他才留在了这里念书,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家祖籍在寿县,老家只有堂伯一家。我爹父母早逝,是由我大伯抚养长大的。我爹当年殿试时中了探花,被我外祖看上,将我母亲许配给了我爹。”

说到这里,他抬眼望向杜锦宁,补充了一句:“我外祖是文渊阁大学士魏正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