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华月峰上待嫁的阴其綝也已接到了山门口传来的消息,她没想到韩凌音会真的来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大摇大摆地上了子云山脉:“她怎么有脸来?”

身负姻盟与他人苟且,未婚生女,弑师叛宗等等这一桩桩的罪名竟没扰到她分毫,果然是人不要脸,天地任行。

“你怎么了?”一身着金色法衣的妇人走进内殿,见坐在妆奁前的女子满脸愤恨,不由得提醒道:“不管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都该放开心结,欢欢喜喜地出嫁。”

阴其綝也想这般,但每每涉及到韩凌音,她总是压制不住心绪的起伏:“月虹大族老,韩凌音带着姬靖元和他们的闺女姬寒馨来了,现已入了紫宵宗。”

当初她之所以会发那张喜帖去归一宗香山,就是因为月虹大族老说黄家不是一般的世家,作为黄崇敏的道侣,就算是心中再嫉恨,她也要端出大家之态,装也要装得完美无缺。

“来了吗?”月虹掩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微微一颤,面上带着慈爱的笑,走到妆奁前,温柔地帮着阴其綝整理妆饰:“既然来了,那咱们作为主家就好好招待,极力做到宾主尽欢。”

“其綝明白,”阴其綝对着琉璃镜,勾起嘴角,脸上又挂上了甜笑:“红玫姑姑到了吗?”

自董娴丧在逆毓秘境后,阴红玫在董家没了依靠,到底是消沉了不少,最近在阴氏族里也不再趾高气扬、指手画脚了,阴其綝估计这个姑姑大概很快就彻底没声音了。

“到了,正在前殿招呼宾客,”提到阴红玫,月虹大族老不免多了些微忧思:“她是你姑姑,你要敬重她。”月氏族中,最让她看不透的就是红玫丫头。

当年红玫诞下男、女双月的时候,她发现女月为纯阴之体,顿时欣喜若狂,就一点未多做思虑地抱着男月去了月氏族地地下的月运祭台进行献祭。那次献祭很成功也很顺利,她以为红玫是个懂事地,不会有什么异议。

红玫确实懂事,知道男月被献祭后,丝毫没有闹,只是抱着女月默默地流泪,泪水浸湿了一条又一条云丝小毯,足足哭了三天三夜。自那以后,她就变了。

以前红玫对月氏族中之事是不管不问,但至那男月被献祭后,她就极其热衷插手族中事务,男月献祭更是一场不漏。月虹轻叹一声,这几日看着红玫跟没事人一般,她心里很不安。

阴其綝轻轻摸了摸自己华美精致的发饰,后笑道:“大族老放心,不管红玫姑姑日后会如何,她都是其綝的姑姑。”她阴其綝当然会敬重阴红玫,没有她哪来今日的阴其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