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耸耸肩说道:“操船的士卒们,皆是西郢君麾下的兵将,末将指挥不动,楚水君不妨亲自出面与他们说说。”

听闻此言,楚水君暗自冷笑了两声。

诚然,西郢君熊焘只是名义上得遵从平舆君熊琥的命令,实际上前者却并非后者的部下,但陈礼作为熊琥的部将,还不至于指挥不动熊焘麾下的一群兵将,很显然,这是陈礼出于某个目的,故意为之。

在沉思了片刻后,楚水君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这块地方歇息?』

一旁的巴王鷿,脸上露出几许古怪的表情。

作为巴人,他当然知道他们此刻身在何处,那是一块当地人叫做「朐䏰」的地方,地处大江北岸,山林茂密、气候潮湿,到处都是吸食人血的飞虫,因此,就连曾经占据这块地方的相氏一族,都鲜有人居住在此。

在这一带停泊,希望歇息一宿养足精神?

巴王鷿表示这一晚上你只要能合眼就算我输。

然而他并没有提醒楚水君与陈礼二人的意思。

话说回来,他奇怪地感觉,那名叫做陈礼的楚将,似乎也对楚水君抱持着满满的恶意。

当晚,楚水君的五艘船,在「朐䏰」一带靠岸停泊。

在登岸时,楚水君低声嘱咐巫女苍青道:“派人守船,陈礼或有可能故意砍断船索。”

不得不说,尽管楚水君当初在「诸国伐魏」战场上表现颇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短智少谋,就好比眼下,他一眼就看穿了陈礼的意图,提前叫巫女们守好船只。

毕竟,一旦船只被陈礼等人摧毁,或者砍断船索任其漂流向下,那么,他们就得从陆路前往西郢,这就大大增加了被伏击的可能——楚水君当然不会给熊琥杀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