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名随从,其实也是雍王的人,可能是密探、隐贼一流。

“噤声!”周昪皱眉打断了随从的话,随即压低声音解释道:“那王寓,方才分明是在试探我。哼,都是骆瑸那个家伙所致……”

“那这边的事?”随从犹豫地问道。

听了这话,周昪脸上露出几许不可捉摸的神色,轻蔑说道:“真当东宫党没有私心?呵……我对他们放宽监管,他们会怀疑我的身份;可我若是逼得紧,他们反过来会来私下求我,求我放宽尺度……他们在北一军投入颇巨,如今一分一毫也无所得,真当他们心中没有怨愤?”

“会吗?”随从吃惊地问道:“他们不会不懂,这件事事关东宫吧?”

“这就是人心。”周昪瞥了一眼随从,似笑非笑地说道:“看着吧,他们会来找我的……”

次日,王寓果然召集了在身在安邑的诸多东宫党派系的贵族、世家的代表、家主们。

周昪出席了这次会议。

他在会议中,首先代东宫太子赵弘礼向在座的诸人致歉,向他们解释『为何东宫要擅做主张、决定将众人的所得交给朝廷』,那一番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话,说得在座的诸贵族子弟哑口无言。

在最后,周昪还做了一个生动的比喻。

“……诸位,在某看来,一棵参天大树,太子好比是根干,而诸位则是枝叶,根干不存,枝叶焉附?”

听了周昪的话,在座的诸人哑口无言,或有一人问道:“周先生,难道真的一丝一毫都不可截取?”

“不可!”心中暗暗冷笑的周昪,脸上大义凛然地摇着头,安抚道:“诸位放心,东宫日后必定会给予诸位相应的补偿,但是这回……不可!”

诸贵族、世家子弟带着失望的情绪离开了。

此后几日,周昪便摆出一副锱铢必较的架势,开始着手盘点东宫党内部所呈献上来的账本与战利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