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项末瞥了一眼乜鱼,继而再次将目光投注在战场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有把握突破鲁军的防线?”

“呃。”乜鱼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唯死战耳!”

“……”项末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既然并无把握,那就退下吧……”

“将军?!”乜鱼睁大眼睛还想争辩,却见项末眼睛一瞪,沉声喝道:“退下!……何时派出正军,本将军自有分寸,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乜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抵不过项末的威势,带着几分懊恼情绪离开了本阵。

看了一眼乜鱼离开的背影,在项末身旁,新阳君项培轻笑着说道:“这小将,胆气不错啊,在见识了鲁军的弓弩齐射后,非但毫无胆怯,反而主动请战……似这等出色的小子,死在这里太可惜了,对吧?”

项末淡淡一笑。

正如新阳君项培所言,他项末正是因为爱惜乜鱼这个年轻骁将的才能,才严厉地呵斥,阻止乜鱼带兵出击,因为他很清楚,在鲁军这种堪称泼水难入的密集箭雨面前,就算乜鱼武艺再出众,下场恐怕也不会比那些粮募兵好到哪里去。

要知道鲁国的种种战争兵器,本来就是针对他楚国的军队而研发。

比如机关弩匣,在鲁军与魏军的战争中,这种兵器已充分证实对魏军士卒并无太大的杀伤力,因为魏国的正规军,大多都是身披铁甲、手持铁盾的刀盾兵,其强大的防御能力,完全可以硬生生用盾牌顶住鲁军的机关弩匣,但楚国的军队做不到这一点,楚军的盾牌,大多都是木质材料,好一点的外面包裹一层牛皮,因此面对鲁国的机关弩匣,可能几根弩矢下来就会被射爆盾牌。

而甚至可能连盾牌都没有的粮募兵,鲁国的机关弩匣简直就是他们的克星。

在长长吐了口气后,项末皱着眉头说道:“将士们开始有些浮躁了……”

“难免的。”新阳君项培随口接了一句,随即将目光投向河对岸。

只见在曲水的河对岸,到处可见用硬木拼接筑造的鹿角,一道又一道,而在这些鹿角防御地带之后,便是一座座高筑的土台,土台上面摆满了鲁国的弩车。

甚至于,像井阑这种攻城兵器,河对岸亦是摆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