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有些被吓到了。

毕竟,这个素来恶劣的儿子何曾如此规矩恭谨地向他行礼过?以往来到垂拱殿时,一句『父皇』就算是客气了,若是心情不好,甚至有可能当着殿内三位中书大臣的面对他这个老子冷嘲热讽。

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注视了赵弘润半响,魏天子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砚台上,旋即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这个儿子。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个儿子的秉性,他太清楚不过了,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这个劣子轻易是不会来垂拱殿的。

什么?与他这位父皇谈谈父子感情?

哪怕是天空戳出一个大窟窿,魏天子也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相比之下,魏天子更倾向于另外两个解释:要么就是作为老子的他又在什么时候激怒了这个劣子,这劣子是专门过来找茬的;要么,就是这个劣子希望从作为老子的他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想到这里,魏天子谨慎地回忆一下,他感觉,自祀天仪式之后,他应该没有做什么使这个劣子不满的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劣子是来寻求帮助的。

『这倒是奇了……』

魏天子脸上露出几许古怪之色,毕竟他很了解这个劣子的能耐,想当初户部那些郎官联名弹劾此子,都被此子翻云覆手般的权术化解,并且狠狠报复了户部一回,不夸张地说,如今朝廷六部,应该没有人敢去得罪、并且有势力得罪此子才对。

可从儿子赵弘润那恭谨的态度不难猜出,这件事恐怕牵扯极大,否则,魏天子不相信他这个儿子会这般“卑躬屈膝”地过来请求帮助。

想到这里,魏天子站起身来,迈步走向殿外,待等经过赵弘润身边时,他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去殿外说。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