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博西勒抬起手,摸了摸脸上那条从左额到右颊、横贯整张脸的鞭痕,尽管很多年过去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这道鞭痕的来历。

那是他的义父、羯族部落大族长比塔图在战败之后,一时恼怒在他脸上留下的鞭痕。

据后来为他诊治的部落巫师(巫医)说,就差那么一点,他一只眼睛就废掉了。

但即便如此,博西勒依旧没有丝毫痛恨比塔图那位义父的意思,毕竟后者在身败的当日,将几个哭吵着要投降的儿女全部杀掉,却将羯角部落最后的骑兵交到他博西勒这个义子手中,让他带着这些战士去向那个魏人投降,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到此为止了,但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博西勒至今还记得义父比塔图在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带着这句话,博西勒当时离开了那座城,眼睁睁地看着义父在城头上,仍旧挑衅那个魏人,然后,那个魏人下令动用了数百架投石车,向羯角部落居住数代的城池抛投猛火油,将整座城池变成了火海。

至今,在那座残败城池一带,仍寸草不生。

义父(比塔图)是勇士!

只有他,在最后时刻仍拒绝向那名魏人投降,亲手杀死妻儿,从容赴死。

『……那么如今,我该怎么选择呢?』

端着羊角杯,一口一口地饮着羊奶酒,博西勒静静地思索着。

不可否认,那两名使者说得也对,面对着『五方伐魏』,目前魏国正处于最虚弱的阶段,若是他川北联盟倒戈,加上他手中的五万川北骑兵,他们甚至能够凑出六七万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