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軱直视着子欣,半响后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苦涩问道:“大王欲往何处?”

子欣抬起头来,见向軱并无讽刺自己的意思,遂小声说道:“我有家业原在薛地……”

向軱摇了摇头,说道:“薛地已被桓虎所占据,并非妥善的安身之处。”

“那……”子欣偷偷看了一眼向軱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如今,怕是魏国最安定吧?听说魏国并不排斥外人。”

『……』

向軱的面色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的确,现如今,的确是魏国最安定……”

当晚,向軱独自一人坐在他相府的书房里。

此时在他的书案上,仍堆满了等待处理的公文,若在平日,他必定会兢兢业业处理这些公文,但是今日,他却毫无这个兴致。

国家覆亡在即尚在其次,作为君主、作为宋王室后裔的子欣,却只想着逃离此地、苟活于世。

这让向軱深深地迷茫了:我这二十余年来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意义?

“人有穷尽,天意不可违……”

喃喃自语了一句后,向軱将书案上的文书扫到一旁,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如下的文字:“魏王所恨者,向軱也,非在他人……”

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

随即,向軱将书信放入一只木盒,唤来心腹护卫,嘱咐道:“你连夜渡河,交予湖陵的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