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炷香的工夫转眼即逝,而他之所以提出这样苛刻的要求,正是准备待这名县令迟到时借此发作,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有些聪明,知道自己无法在一炷香内从城内府衙跑到城外,居然不知从何处弄了一匹坐骑,也顾不得等待县兵衙役,孤身一人,生生在一炷香工夫内赶到了,这还真让赵弘润无从发作。

瞥了一眼那坐骑,赵弘润发现马背上仍套着套索,显然,这原是一匹拉马车的马。

“安陵县县抚严庸……”赵弘润重复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陵县县令的名字,问道:“严庸,你是如何入的仕途?”

严庸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是洪德三年科举入仕,名列甲榜一十七。”

『居然不是被推荐的官,还是自己考出来的?』

赵弘润心中暗暗冷笑,问道:“呵,居然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本王来问你,县抚的『抚』字,如何注解?”『注:县抚,即县令。』

严庸沉默了片刻,老老实实回道:“回殿下话,抚者,安也。”

“很好。”赵弘润点点头,吩咐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瞧瞧四周,看看你是否做到了这个『安』字!”

然而严庸并不敢抬手,依旧低着头跪在原地。

见此,赵弘润怒喝道:“抬头!”

“是……”严庸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抬起头,依言望向四周。

入眼处,是附近地上的斑斑血迹,是那一干已被鄢陵兵收缴了兵刃的县兵们惶恐不安的眼神,是远处那一群难民愤恨的目光,以及眼前这位肃王殿下,那冰冷刺骨、杀气腾腾的眼神。

“你何来的胆子,命县兵将刀刃朝向民众?你比本王能耐啊!”

“下……下官知罪……”严庸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