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昕贤与唐沮愣了愣,心中稍许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倘若文少伯初次见面赠送金银珠宝,那么等同于是在羞辱何昕贤与唐沮,但赠送哪怕是同样价值、甚至是更贵重的书籍,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但是,收不收呢?

何昕贤与唐沮不禁有些迟疑,虽然他们很想收下,但却不好意思。

而此时,介子鸱就在旁笑着说道:“两位贤兄就收下吧,反正这些书堆在他书房里也是明珠暗投。”

“这……合适么?”唐沮有些困惑地问道。

似乎看出了唐沮的顾虑,介子鸱笑着说道:“两位贤兄可别被我义兄给唬住了,他哪是特地准备的礼物,这些礼物在他马车里堆着好些,平日里碰到他认为需要打好关系的读书人,他就搬出这套词来,用他引用那位肃王殿下的话来说,这也叫投资,人情投资……咱们交咱们的,不管他。”

听了介子鸱直白的话,何昕贤与唐沮看着有些郁闷的文少伯,心中恍然大悟之余,终于收下了礼物。

甚至于,他们收下礼物时心情还颇为不错,因为介子鸱说了,文少伯只有在碰到值得投资的年轻俊杰之时,才会如此,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何昕贤与唐沮正是年轻俊杰?

看着何昕贤与唐沮喜滋滋的样子,故作郁闷的文少伯心中暗笑:不错,他文少伯固然是一个商人不假,但他的义弟介子鸱,实际上也是一个半个商人。这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哄得何昕贤与唐沮满心欢喜,连带着他文少伯与那两人的关系亦拉近了许多。

随后,四人闲聊了一阵,就发现周围的人群变得激动起来。

他们抬头一瞧,这才注意到礼部的官员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夫子庙外的墙壁一侧,正在墙上刷米浆,准备张贴榜单。

往年的榜单,有分『甲』、『乙』两榜,其中甲榜以黄纸为底,故而又称金榜。

金榜的人数不定,大致是取该年甲乙两榜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按照成绩优次排列,其余合格的三分之二,则入相对普通的乙榜。

一般来说,随后魏天子在文德殿的那场殿试,就是只有登上金榜的这些考子有资格选入,乙榜的考子则没有这份殊荣。

至于榜单上的总人数,则由垂拱殿与朝廷视朝廷体系中欠缺的职位商议定夺,并非恒定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