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与儿子一番交谈后,他感觉已隐隐摸到了这件事的大致方向,剩下的,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追查,应该能够查出些什么来。

然而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却让沈淑妃与赵弘润微微一愣。

尤其是赵弘润,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哪怕他父皇当初被他气地额角青筋直冒,也从未让他感觉到像此刻这般阴冷迫人的气势。就仿佛是一头终于朝着猎物露出了獠牙的猛兽。

不过转念一想,赵弘润也就是释然了。

毕竟他父皇,乃是大魏的君王,即便是一位受万民敬仰的明君。但不可否认手中亦沾染着无数鲜血,岂能真是善类?

所谓的明君,指的不过是君王们有德有功于国家、于国民,可不代表懦弱,或者心慈手软。

想来。以往魏天子哪怕被赵弘润激怒,怒不可遏,也从未露出过如此令人战栗的一面,无非就是赵弘润体内流淌着他的血,虎毒不食子罢了。

对于外人,魏天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宽容了。

于是,赵弘润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埋头扒饭。

而在他身旁,沈淑妃欲言又止地望着魏天子,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学她儿子一样视若无睹。

不过魏天子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收敛了脸上的阴狠之色,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对了,弘润,你的王府,操持地如何了?”

“吕牧在负责呢。”赵弘润知道父皇想问什么,耸耸肩说道:“我拜托了百里跋将军,将一些已退伍或即将退伍的老卒请到了我府上,就跟猜测的一样,那些老卒拖家带口带来了好些人。所以护院、卫队、家丁、侍女、老妈子什么的,一下子就全解决了。”

魏天子闻言眼角抽搐了几下,古怪说道:“这可不合规矩啊……”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赵弘润翻了翻说道:“浚水军士卒年满四十岁必须退伍,与其让那些功勋赫赫的军士回去种地。还不如到我王府上发挥余热,好歹还能穿着甲胄呢。”

魏天子不禁有些悻悻然,毕竟似浚水军这等驻军六营的精锐军队,为了保障精锐战斗力,一般士卒服役到四十岁就要面临退伍,由其儿子或者兄弟之类的沿袭。这也就是所谓的『兵户』,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被征募到驻军六营这等精锐军中的,得看『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