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周氏,最担心的就是丈夫的身体状况,因为她尝听说,丈夫韩然在这座宫殿内处理政务,每日甚至超过八个时辰,长此以往,谁人能受得了?

甚至于,宫廷内的医师时常告诫周氏,叫周氏寻机劝说韩王然,让后者注意歇息,免得积劳成疾,周氏起初还以为是那些医师杞人忧天,毕竟她丈夫今年也才三十四五,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却没想到,丈夫今日却竟然在宫殿内昏厥,吓得她连忙带着两个儿子前来探望。

“大王勤勉于国事,此乃善举,可国事并非一朝一夕,以妾的愚见,大王还是需听取宫廷内医师的建议,多多歇息……”周氏语气哽咽,一脸担忧地说道。

韩王然闻言笑着说道:“王后多虑了,寡人只是急怒攻心罢了,非身体有恙……至于多做歇息,寡人实在是不敢懈怠啊。”

鉴于近几年夫妻俩的感情有所回升,韩王然也不在意当着王后周氏的面透露一些心事:“寡人与魏王赵润,不亚于先王简与齐王僖并立于世……”

他口中的先王简,即是他父王韩起的兄长韩简,也就是他的伯父,曾被称为他韩国的贤君明主,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是就连齐王吕僖都为之忌惮三分的劲敌。

可遗憾的是,韩简年纪轻轻就过世了,记得那时齐王吕僖派人前来吊念时亦曾转述:韩简中道崩殂,乃齐国之大幸,韩国之大不幸。

韩人尝说,若先王韩简仍在世,岂容得齐国称霸?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不能否认,韩简确实要比其弟韩起,也就是后来的韩国君主韩王起出色,若非他英年早逝,纵使齐国当时也已出现了齐王吕僖那样的雄主,恐怕也难以力压韩国夺取中原霸主的桂冠。

而如今,各国的旧王相继过世,新君逐渐开始崭露头角。

在这些各国的新君中,韩然最在意、最忌惮的,恐怕就只有魏国的君主赵润了——事实上,也尝有人将他与赵润比喻当年的韩简与吕僖。

“赵润的才华,远胜于寡人,可即便如此,他亦丝毫不倦怠国事……他尚且如此,寡人,又岂敢懈怠呢?”韩王然笑着宽慰道。

听闻此言,周氏眼眶含泪,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支持丈夫的信念。

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韩然与周氏转头一瞧,便注意到卫卿赵括已领着申不骇、张开地与韩奎三人来到殿中,就在内门处等候。

在对视一眼后,王后周氏对丈夫说道:“大王且与几位大人商议国事,臣妾暂且告退。……大王,请务必保重御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