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依古思忖着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见到比塔图时,毡帐的帐幕撩了起来,比塔图的养子博西勒走了出来,朝着古依古低头行了一礼,请道:“古依古,请入内。”

见是博西勒出面为古依古解围,那些羯角部落的战士们遂没敢轻举妄动。

见此,古依古亦是暗自松了口气,一边迈步走入毡帐,一边对博西勒说道:“(羱族语)多谢替我解围。”

可没想到的是,博西勒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请族长入帐的,不是我,而是大族长。”

『诶?』

古依古显然是愣住了,猛地转头望向毡帐内,这才发现比塔图袒胸露怀大刺刺地坐在帐内主席,双臂揽着一只用来盛酒的瓦罐,用带着浓浓醉意的眼眸瞧着他。

“(羱族语)是来向本大族长告别么,古依古?”比塔图打着酒嗝,嗤笑着问道。

古依古闻言脸上闪过一阵复杂之色,默默走到帐内一个席位坐下,这才转头望向比塔图,正色说道:“(羱族语)我灰角部落的族人,此刻已出城向魏军投降了,我已没有牵挂。”

“(羱族语)没有牵挂……”比塔图喃喃念叨着这句话,也不晓得是否是听懂了古依古话中的深意,哂笑一声说道:“那就陪本大族长喝酒吧。”说罢,他指了指博西勒,又指了指古依古。

博西勒会意,从帐内捧起一只盛满酒的瓦罐,将其搬到古依古面前。

古依古也不矫情,直接对着瓦罐的嘴大口喝了起来,转眼间,就将一只瓦罐的酒给喝完了。

见此,比塔图哈哈哈笑了起来,在笑了一阵后,惆怅地问道:“(羱族语)你我相识,有多少年了?”

“(羱族语)二十多年了。”古依古用衣袖抹了抹嘴,回答道。

“(羱族语)是啊,二十多年了……”比塔图捧着瓦罐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你是看着我一步一步将一个没有称号的小部落,变成了足可匹敌羷、羚、羯三大部落的第四个大部落。而如今,你就将见证这个大部落变得崩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