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听说了。”点了点头,李鬻捋着胡须说道:“御史台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在那件事后弹劾你兵铸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父亲的意思是……肃王?”李缙试探着问道。

李鬻闻言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肃王赵润,素来是恩怨分明,各有所报。近段时间庆王广邀权贵谋图『河东四令』,此举恶了肃王,这才有两日前庆王府那桩事。……如今这两位殿下已撕破脸皮,依肃王的脾气,他不会坐等庆王报复……不出意外的话,你兵铸局,就是肃王先发制人。”

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看着罢。……眼下只是让你兵铸局搬离大梁,下一步,就是让你兵铸局脱离兵部管辖。一旦此事促成,庆王叫你兵铸局铸造的那批军备,就在肃王手中了,到时候,肃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拖着这批军备,逼庆王乖乖就范……”

“倒是符合肃王的性格。”李缙笑着说道。

此时,李鬻沉思了片刻,半响后低声问儿子说道:“缙儿,为父最后问你一句,你还想着升至兵部本署么?还是说,想继续呆在兵铸局?……以目前局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听闻此言,李缙脸上闪过几丝惊悟,惊愕地说道:“父亲,你……”

说到这里,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道:“父亲,儿子以为,在『上将军府』创立之后,兵部的地位已远不如当初,而我兵铸局却蒸蒸日上,大有可图。”

听闻此言,李鬻既欣慰又怅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明智的选择。……缙儿,这日后啊,为父再无法为你挡风遮雨了,我李氏一门,就靠你了。”

李缙闻言面色动容,恭恭敬敬地拱手施了一礼:“请父亲放心。”

数日后,大梁接连发生了两桩大事。

其一,兵铸局局丞奏请朝廷,以『便民』为由,欲将工坊搬至城外。

其二,兵部尚书李鬻上书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