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跋终归是年至壮年,非但比赵弘润多活了二十多年,独掌兵权也有十余年,他看得出来,尽管赵弘润并没有要与他争权的意思,但事实上这位肃王殿下,却绝非是一个轻易能被他人左右的人。

就在几个时辰前在鄢水河岸的那一幕来说,明明二人关系还算亲近、默契,但是因为处理楚军战俘的意见相左,这位虽年幼却执着的肃王殿下却一步也不肯退让。

是啊,这位肃王殿下怎么可能会退让,因为哪怕是当今大魏天子,也未使这位殿下退让,又何况是他百里跋。

如此一来,就会引发一个隐患:如若不尽早决定两人究竟谁主谁辅,那么日后再遇到这种具有争议的问题时,究竟该听谁的?

若是介时两人争执不下,那么这场仗究竟还打不打?

因为想到这些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因此百里跋决定先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百里跋本人也有信心能够率领前线的兵将们收复失地,将入侵大魏疆域的楚军赶出去,但反过来说,他也不是不能将权利下放给赵弘润,毕竟这位年轻的肃王殿下一举诱歼楚国六万先锋军的计谋的确漂亮。

当然了,肯归肯,但是要交出指挥权,百里跋必然要试探试探这位肃王殿下,看看此子,究竟有没有这个勇气与魄力。

毕竟聪明、能想出制敌的计谋,这并不足以成为一支军队的指挥,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军师、谋士、幕僚罢了。

正因为这样,百里跋并没有急着去坐帐内那个主位,而是瞧着赵弘润的态度,倘若此子在他的威迫下,并没有胆量不惜冒着与他结怨的危险也要坐上那个位置,放弃了那个座位,那么,百里跋说什么也不会将这场仗的总话语权拱手相让。

『他……是逼我表态么?』

赵弘润望向百里跋的眼神中充斥着越来越多的疑惑。

皱眉思忖了片刻,赵弘润试探着问道:“大将军,这个位置……是您坐,还是由本王来坐?”

他将皮球丢还给了百里跋。

岂料百里跋根本不接茬,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位置,谁都可以坐,当然,殿下您也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