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赵弘润与严庸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询问了后者有关于当初那桩命案的具体事项。

总得来说,严庸所讲述的事实,与鄢陵县县令彭异所讲述的,几乎一致。

但究竟起因如何,严庸也不得而知。

据他所说,他只知道王郴、赵成恂、赵成棠等人有一日外出狩猎,结果回来时满脸愠怒,非但召集了两家护院家兵前往鄢陵县,更是拖上了安陵县的县兵。

“这件事下官也是无可奈何,王邯身为县尉,无论下官答应与否,他都能调动县兵……”

严庸在提到这件事时,相当无奈。

按理来说,县令应该是一县之长,可他这个县令,当得连他自己都感觉窝囊,无论大事小事,都得看城内贵族们的脸色,这哪里是什么堂堂县令,分明就是城内贵族们养的一条狗嘛。

这一晚,严庸将心中积累了数年的苦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喝得酩酊大醉。

望着他那无奈的样子,赵弘润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原阳夏县的县令马潜。

无论是马潜还是严庸,他俩的遭遇,均让赵弘润深刻地感受到了『地方官府毫无威慑力』的事实。

这不好,这很不好!

深夜,赵弘润站在县衙的小花园里,仰头望着当空的明月。

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他被礼部尚书社宥给坑了:礼部哪里是请他南下解决安陵与鄢陵两县县民之间的矛盾?分明就是礼部忌惮安陵的王氏与赵氏,不好自己动手,因此趁着他赵弘润离开大梁外出躲避谣言之际,将这个烫手的事甩给了他。

很有可能,这件事杜宥还是得到了赵弘润他爹魏天子的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