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那男子惊魂未定。

考篮里的砚台要是被这么甩出去,没准就摔坏了。而没有了砚台,没办法磨墨,他今年估计就白来了。

“多谢兄台。”他感激地朝杜锦宁笑笑,将考篮往桌子上一放,就要抬手给杜锦宁拱手行礼。

杜锦宁赶紧叫停:“你等等,那桌子也不一定平,你别把考篮放在上面。”

不远处一个考生也刚进来找到自己的位置,正要把考篮往桌上放着,听得这话,赶紧将篮子提了起来,先伸手摇了摇桌子,发现桌子还挺稳的,这才将考篮放了上去。

可花白头发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今天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凳子不平就罢了,桌子竟然也不平。

这个发现,又让他心有余悸了一回,他再次向杜锦宁道谢。

看着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考县试,二月份大清早的,气温还很低,但他额上此时已冒出了汗珠,杜锦宁于心不忍,连忙指了指她垫桌子剩下的那块石头道:“这里有块石头,你垫一垫凳子吧。一会儿坐的时候小心些别移动就是了。”

说着,她又拿出自己的一张卷饼,递了过去:“把这个垫到你的桌子下面吧。”

陈氏烙的这饼子虽然很薄,但面积够大。卷起来再折一下,放到那考生的桌子下面高矮正合适。而且它软硬适中,不容易移动,垫上去就跟垫了软垫似的,应该十分稳当。

杜锦宁也不是那种特别热心的人,主要还是看这老头儿白发苍苍的,还要坚持来参加科考,她心里便有一丝敬佩与怜悯。

反正她作为一个经历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现代人,县试之前自然也做过无数套模拟题,历数县试题也做过许多,每次都只需花上一个半时辰就做完了。今天如没遇上什么意外,估计她中午的时候就能出考场。到时候直接回家吃热腾腾的饭菜多好,哪里需要吃这冷冰冰的东西?这东西被胥吏们摸过,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大愿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