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光满面,眼眸熠熠生光,整个人洋溢着幸福与得意,笑道:“多谢锦宁夸奖。”

杜锦宁将文章放下,将笑容一敛,正色道:“或许王爷觉得,茶只是小道,不足作为终身努力的目标。”

赵昶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话。很显然,杜锦宁说出了他的心声。

杜锦宁道:“关羽曰武圣,吴道子曰画圣,陆羽曰茶圣,杜康曰酒圣,王羲之曰书圣……古人又云:行行出状元。照我说,不管大道小道,唯有做到了这个行业最顶尖的那一个,就是大成就者,从而名垂千古。比如说,鲁班,他不过是个匠人,但他做到了匠人之祖,谁敢小瞧于他?”

赵昶方才已晦暗下去的眼眸渐渐又明亮了起来。

“陆羽不过一僧人所养之弃儿,生平并无功名,他却被与众圣并列,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把茶从解渴的生理需求变成了精神上的享受,他提升了茶的意境。他虽提出了理论,却仍没有上升到‘道’。而如果你提出‘茶道’之论,并将这个理论深入完善,你就成了跟陆羽并列,甚至超过他之人。”

“不,茶道是你提出来的,我怎能夺你之功?”赵昶连连摆手。

杜锦宁微笑:“且先别说这个,我只问你,如果我俩在整个大宋推行茶道,是你的影响大,还是我的影响大?”

“这个……”赵昶语结。

如果杜锦宁仍呆在京城翰林院任职,以后平步青云,位极人臣,那自然是杜锦宁推广效果好。但如今杜锦宁跑到润州这么个小地方呆着,一呆几年,渐渐淡出京中权贵和读书人的视线,那么她的影响力,自然不及赵昶的一半。

“反正这是你提出来的,我抢过来占为已有,我成什么了?”赵昶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