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王龁似乎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将军,虽说这样看起来显得更加稳重老成,但也会让一些不了解此人的人心生惧意,可事实上,王龁却是一位重情重义的豪杰。

在进入帅帐后,秦少君见王龁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面前,联想到方才王龁久久侯在帐外的情景,揉了揉额头,苦笑着说道:“王龁将军,余已说过好几回了,余对征战之时所知寥寥,此番只是名义上的主帅,真正统领这支军队的是你,你实在不必这样……”

“礼不可废。”王龁不苟言笑地摇了摇头。

秦少君很清楚王龁对秦国以及对他们嬴姓一族的忠诚,见劝说无果,遂摇摇头不再继续劝说,而是询问起了这场战争的后续,也就是之后的计划。

见秦少君询问,王龁毫无保留地说道:“少君,据我估测,今日之战,很有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大战。接下来我军要做的,是稳步踏进三川,同时做好在这片草地渡过寒冬的准备。”

“哦?”秦少君闻言一愣,诧异地问道:“你是说,川戎那些羯族人,不会再组织军队抵抗我大秦的军队了?有什么根据么?”

王龁闻言正色说道:“某曾仔细研究川戎与别族征战时的战术,发现羯族人有个习惯,他们每次打仗前,都要召集大量的奴隶,在战场上,也必定先会用逼迫的手段,让那些奴隶兵去消耗敌军的体力。……前一次是,这一次也是,只要我军杀光了羯戎的奴隶,羯戎的骑兵顾忌伤亡,根本不敢上前。羯戎似这般自缚双手,岂有不败之理?……今日我军全歼了羯戎的奴隶,纵使羯戎仍有许多骑兵,也不敢轻易再与我军开战,除非他们再一次聚集足够的奴隶。”

“你是说,羯戎很难再次召集到足够的奴隶么?”秦少君皱了皱眉,说道:“据余所知,羯戎正与巴国开战,而且优势不小,难保他们俘虏了大量的巴人作为奴隶呢。”

王龁捋了捋胡须,摇摇头说道:“驯服不久的奴隶,若是羯戎果真敢带上战场,某会再一次让他们领略败北的滋味!”

秦少君想了想,觉得王龁的讲述很有道理。他点点头说道:“那么照王龁将军猜测,羯戎下一步会有何举动?”

王龁正色说道:“羯戎两次聚集数万兵力欲与我军决一生死,可每次都被我军以微小的代价战胜,想来他们也应该明白我军能战胜他们并非一时侥幸。……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羯戎会迁移整个部落,向三川的东部迁移,并且,要么请求其余川戎的协助,要么,便是向东边的魏国请援。”

“魏……国……”秦少君听到后微微有些失神。

毕竟他刚刚还在那座废弃的岗楼碰到赵弘润,后者这位魏国的肃王亲自来到三川战场前线关注他们秦军的虚实,不难猜测,魏国的军队会在随后陆续抵达。

“您怎么了,少君?”王龁察觉到了秦少君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