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们不关心赵弘润,事实上,他们对后者极为关切,只不过,当时赵弘润那阵阵惨叫听得来颇为精神,再加上此刻这位殿下气色也不错,因此,穆青便忍不住开起了自家殿下的玩笑——这大概也是变相地想让赵弘润减少对自己伤口的注意。

在狠狠地瞪了穆青一眼,骂了几句类似「我迟早把你丢到游马军去拾马粪」的恶毒誓言后,赵弘润在卫骄的协助下在床榻上躺了下来,随即,他徐徐收起方才那副笑骂之色,沉着脸说道:“那伙人……是当真想要取我的性命。”

见自家殿下提起正事,穆青也不再开玩笑,皱着眉头说道:“殿下,那些人,果真不是张启功故意安排的么?……我还是觉得,这厮的嫌疑很大。”

赵弘润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张启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本王若死在大梁附近,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局面,是故,在最后关头,他权衡利弊,命令禁卫保护我等登上了船……”

“搞不好是那张启功故意如此设计呢?”穆青在旁提醒道:“见殿下中了致命的毒箭,他索性就放人,想借此摆脱害死殿下您的责任……”

“他摆脱不了的。”摇了摇头,赵弘润客观地说道:“只要本王死在大梁附近,太子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岂是张启功用这种办法就能摆脱的?”说到这里,他带着几分笃定说道:“是萧逆!”

“萧逆怎么可能恰好时机出现?”穆青狐疑地问道。

赵弘润闻言晒笑一声,淡淡说道:“很简单,张启功当时带往祥符港的禁卫当中,要么是有萧逆残党,要么就是有萧逆的眼线,为后者通风报信……”

听闻此言,卫骄忍不住说道:“可纵使通风报信,想来萧逆也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纠集那样一支人马吧?……当时那些贼人的人数,好似比张启功带到祥符港的禁卫军还要多。除非……”他皱了皱眉,补充说道:“除非萧逆其实早就部署在了大梁周边。”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着更紧了。

仿佛是猜到卫骄心中所想,赵弘润点点头说道:“多半是这样了。……太子操之过急,整合了禁卫,将许多地方上的世族、门阀子弟召到了大梁,这就给了那群人可趁之机,相信经过当日,张启功应该也察觉到了。”

顿了顿,他脸上露出几许困惑之色,不解地喃喃说道:“只是我想不通,萧逆为何不惜暴露部署在大梁的人马,也要设计企图杀我……”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赵弘润恨不得将萧逆的首领萧鸾千刀万剐,但相信这绝对不是萧鸾想要杀他的理由。

萧鸾怕死么?

别忘了,这是一个胆敢改头换面出现在魏国王都大梁、担任官府官员的恶党——记得当初在赵莺、赵雀姐妹凭着记忆画出萧鸾的画像后,赵弘润这才惊觉,其实他早已多次见过那个萧氏余孽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