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些日子住在魏营当中,廉驳等人的确过得不怎么惬意,主要就是每回到后勤讨要酒水,那些魏武军的士卒们都会用一种「啊,这帮吃白食的家伙又来讨酒喝了」般的眼神看着廉颇等人,弄得廉颇与俞奚等人脸面无光,都不好意思再去讨酒喝了。

“是……「云中郡」吧?”

摸着下巴处的胡渣,廉驳询问赵弘润道。

赵弘润并不惊讶于廉驳能猜到这事,点点头说道:“朔方有阳山为屏障,九原有阴山为屏障,唯独云中,既要防备林胡卷土重来,又要防备东边的雁门郡……雁门郡的那位,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李睦。”咂了咂嘴,廉驳念出了雁门守李睦的名讳,随即惆怅说道:“以往,虽然我口口声声要与李睦、乐弈、马奢等人较量一番,但我也从未想过,是以各为其主的形式……”

赵弘润当然能够理解廉驳心中的感慨,要知道,若非当初康公韩虎欲撕毁与魏国的和平协议,并暗中叫乐成取代廉驳,以廉驳的性格而言,那是绝不可能叛出韩国的——哪怕他曾多次用难听的脏话来唾骂自己所在的国家,一个劲地抱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想到这里,赵弘润对廉驳说道:“我知道廉驳将军对韩国忠诚,因此,赵某从未想过让廉驳将军他日与曾经的同僚沙场相见,我只希望,廉驳将军坐镇云中,能够确保云中乃至河套一带的安稳……”

“我对它(韩国)有什么忠诚?”廉驳撇了咧嘴,也不晓得是嘴硬还是不屑地说道:“韩虎那条老狗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朝一日叫我碰到他,定宰了他下酒……韩武也是个坏胚,至于韩然那个怂货,嘿,再加上那群软弱贪婪的公卿,这个国家,我是看不到有什么希望……”

『……韩王然可并未软弱之人。』

赵弘润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

而此时,就见廉驳又闷了一碗烈酒,随即睁着酗酒过度而微微泛红的双目,正色说道:“罢了,欠你两年的酒资,廉某就为你守两年云中郡,此后咱们一笔勾销。”

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大喜。

他可不在乎廉驳说什么「只守云中两年」的话,难道这个酒徒到了云中,还能戒掉酒瘾不成?只要他戒不掉酒瘾,赵弘润就有办法让廉驳越欠越多,欠下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