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得还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萧知在做顾珍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她生来就是娇女,爹娘宠着,哥哥疼着,就连宫里的皇伯父、皇伯母也都是拿她当女儿看待,就算嫁到了陆家,她这个身份也没人敢给她甩脸。

只是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珍死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名满京城的宝安郡主了。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虽说先前面对林婆子的时候她说得信誓旦旦,可实际上,她哪有跟长兴侯府对抗的本事?

婚嫁由不得自己。

就连生死也都捏在别人的手中。

这样的无力感是她以往从未体会过得。

萧知抿着唇没有说话,步子却还是轻轻往里头迈了进去。

外头的风还有些大,她伸手轻轻合上身后的门,月光和廊下的烛火一并被拦在了屋子外头,使得这屋中一下子变得更加漆黑了。

看不清屋子,萧知只好站在门边又缓了一阵,等到逐渐习惯,这才朝拔步床走过去,她走得很慢,越靠近拔步床,心就跳得越快。

陆家五爷陆重渊从十六岁起就奔赴沙场,近十年都不曾回过家,她还是在半年多前陆重渊受伤归来的那次远远望了一眼。

那个时候他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厉害,躺在床上昏睡着。

可即使如此。